







宾翁尝言学画必取多收藏,多临摹、多记录。愚以为乃多看、多画、多思之谓也。多看者,多见古人真迹,识其高下,自然胸次高旷,不落时趋。多画者,古人习画勤苦,朝斯夕斯,积稿盈箧,始能下笔有神。多思者,总结思考,匡正偏邪,偶有心得,跬步千里。
傅山有“四宁四毋”说,“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支离”者,破形执也,消弥规整,不为形囿。“真率”者,不造作也,赤子真情,天机流宕。如此,精神自由,笔墨畅达,气韵自生矣。
惟多读古人画论,多观古人真迹,可医江湖、市井之俗。
师古人,仅得貌似者,是无生气之躯壳耳。
只谋章法变化,小技也。
眼界不高,胸襟不阔,且无持之以恒之韧性,乃精进之大障。
用墨同于用笔之法。笔笔写出,方能墨韵淋漓而不臃肿。
古人作画,纯以篆籀之法出之,聊写胸中逸气,于今鲜见矣。
规矩之后的自由才是真自由、大自由。
既有高阔识见,又肯下苦功于古人,再启以造化之灵气,始能大成矣。学画者当多诵古人诗歌文章,耳濡目染,以诗境润画境,方不致自囿于庸俗。
师造化,在于悟自然之天趣,破笔墨之拘泥,化古人之精神,如此,笔端方有自我。
笔精墨妙,当由书法出之。不习书法,画格难高。
初学入门,必遵理法,先求形似,形似有得,乃可几于变化。所谓章法面貌屡改,而笔墨精神不移是也。
以金石之意入画,是用笔的根本。
师古人兼师造化,方能取境新奇,命意深远,二者不可偏废。
古人笔法精熟,用意深远,初观若率意荒疏,然玩之再三,愈觉佳妙。今人虽极工细,然一览无余,意味索然。
学以为己,而非为人。一旦有枉己徇人之见,汲汲于功名,营营于小利,半途而废,岂不惜哉!
多读书以明其理,求之书法以会其通,游历山川,遍观古人真迹,参以造化,以尽其变。此宾翁所示学画正途。
学者有坚强之志,而误于一偏,则贻害良多。故吾师有“方向比努力更重要”之训,当思之警之。
学画之初,当讲求法度,所谓“有他无我”。进而求变,不为理法所囿,舍法而进于自然,谓之“脱化”。
用笔用墨,轻重疾徐间能触手成趣为高。一个“趣”字,就是要笔笔生发、随机应变,不拘于规矩程式,而又不离于规矩程式,所谓“知法破法”也。如此,方能活泼流丽,生意充盈。
师古人,宜着眼于骨法用笔。明笔法,重笔力,不斤斤于形似,积久而气韵生矣。
初学即由简笔入手,则易流于空疏荒率,因其未经五代北宋之繁笔密皴之途也。
用笔宜苍,宜重,古来大家莫不笔力雄强,古拙浑厚,人不易到。
所谓江山如画,江山不如画。山水画不是真实山水的再现,而是画者心象的自然流露,是非真实的幻境。但又是符合自然规律,同时又符合笔墨艺术规律,较之真山水更具鲜活的生命力,更能引人入胜,使观者更具回味的余地。
龚贤提出画有“四要”,一曰笔,二曰墨,三曰丘壑,四曰气韵。笔、墨、丘壑三者得,则气韵生动。
学习当于笔、墨、丘壑三者着力,即宾虹先生所言“实处”。始由法入,渐求无法。
入门即谈气韵,虚无飘渺,徒费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