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2：风采
文/张素明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哪天是母亲节，不只是因为起初这是一个洋人编排的节日，更难记的是因为它并不是固定在哪月哪天，而是让人们去推算，这对于算数糟糕到底的我来说，就是一个“闹不清”。但微信上众多的关于母亲节的文章还是让我不由得再想写一篇母亲的文章来。
二十九年了，母亲在那个冰销蚀骨的世界里，留给我的却是更多的思念。母亲在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也在不断被放大，萦绕在我的生命中。
晚上做梦梦见母亲又在擀面，母亲仿佛就在我的眼前。不知是什么缘故，我从小就喜欢吃面。而在我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母亲年老且多病时还要为我做手擀面的情形。
那时我家住在新胜里农业银行家属院，虽是楼房，却还没有液化气或是煤气，做饭依旧还是靠生火。为了不打搅我睡觉，母亲早早起来，蹑手蹑脚地拄着拐杖走进厨房，盛一碗面，接半瓢水，默默地和起面来。母亲知道我爱吃硬面，但常年的超负荷劳累，母亲的手早已没了多少力气，她努力地撮合着，水、面并不听话，母亲便用筷子先将面拌成絮状，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捏在一起，成团后，母亲时而用手掌压一压，时而再用拳头杵一杵，往往和一块面就耗费了母亲很长时间。面和好后，母亲用笼布笘好，再用锅盖盖住面盆才去捣炭生火。
火着了，母亲又忙不迭地去做浇面的稍子，因为是早饭，母亲做的稍子也是比较简单，大葱鲜姜切成沫，先拿盐杀一杀，二三分钟后加酱油醋香油味精。稍子做好后，母亲靠在厨房的墙上稍微休息一会儿，开始擀面，因为力气小，母亲把面撅成小剂子，一点一点地擀。擀面杖压在面剂子上，面便吐出了舌头，舌头在不断伸长，汗水顺着母亲的脸颊往下流，母亲胡乱地揩上一把，直到面擀好了，母亲才会叫我起床。老实说，我是极爱吃母亲给我做的手擀面的，但我真的不想让母亲如此为我操劳。便时常对母亲说，妈，您甭给我做手擀面了，我大清早的，又不想吃面。母亲笑着说，你那点小心思妈还不知道。于是我就一边刷牙一边看着母亲切面。唯有这时候，母亲仿佛没有了病，刀在擀好的面上快速移动，长长的面条柔韧均匀，每到一定数，母亲停下刀来，把面条提起，抖落干面，手往前一探，一小把面条就跃入锅中，母亲拿起筷子锅底一垫一抖，面条欢快地浮上水面。麻利的动作，仿佛述说着母亲曾经的干练。面做好后，母亲并不吃，她更喜欢的是看着她最小的儿子，在她的面前狼吞虎咽地吃掉那碗面条。
往事如昨，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了，有的只能在梦里和深深的怀念中。母爱是伟大的，母爱是细腻的，她如涓涓细流浇灌着孩子的心灵。母爱是平凡的、但却无边无际。
二十九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我那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她那略显佝偻的身体，她那慈祥的眼神，她那充满对子女爱的笑容和她那日渐无力的双手，那双为我擀面条的双手！浓缩了母亲一生的沧桑，镌刻着母亲抚育儿女的全部希望！每当想到母亲为了儿女患了一身的疾病，在痛苦中煎熬了一生，直至离开这个她依然眷恋着的世界，我的泪水就汹涌澎湃。
哦，一碗手擀面凝聚了母亲多少的情、多深的爱，我无法计算和表达。但我深知：珠穆朗玛峰8848米，没有母亲的爱高；马里亚纳海沟13400米，没有母亲的爱深；苍天无垠，但怎能比得过母爱的辽阔；大地无边，但怎能比得过母爱的包容。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走不出母亲的爱！走不出母亲那碗手擀面的温暖和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