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8:信息总第4558期 >2019-06-19编印

张老汉搬家
刊发日期:2019-06-19 阅读次数: 作者:  语音阅读:

初春的早晨,东方的太阳刚刚升起,就听得村南头噼里啪啦响起了一连串的鞭炮声。接着嘭叭!嘭叭的烟花又飞上了天。顿时山村披上了“彩霞”山谷发出了回声,为山乡增添了生气。

任教在外不常回家的我,赶忙向二嫂打听“谁家要媳妇啦?”“不是要媳妇是张老汉要搬家了!”二嫂笑着回答。“搬家?听说张老汉这几年日子混的不错,还要往哪里搬呢?我不解的问。“还不是原地不动呗!”二嫂故弄玄虚地说。“那还叫搬家吗?”我带着满腹的疑问,好奇地走出家门朝烟花响处走去。

来到村南头,一看!嘿!真了不起,一座三层别墅拔地而起,楼顶上玫瑰色琉璃瓦,映着初升的太阳闪闪发光,两边边房相对称,形成了一座壮观的四和院。院里已挤满了人,大家七手八脚地正在搬抬刚运来的家具呢?

人们忙进忙出的,帮着布置摆放。我也走过去凑凑热闹。

走进客厅,只见红木组合沙发已摆放整齐,茶几上摆放着新鲜果品。超薄大彩电镶嵌在客厅的正面墙上,正在播放着早间新闻呢!

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使我想起了1978年前的张老汉,张老汉名叫张富贵,比我大十多岁与我同村,今年六十多岁了,别看他年迈古希,身体可健着呢,红脸膛,宽肩膀,走起路来蹬蹬响,那怕是年轻的小伙子也难以比的上。他勤劳朴实,性格开朗,样样活计拿的起,不仅是个种田的能手,而且木工,瓦工他都在行。做起活来从不挑拣,脏活重活抢在前,家跟四邻,支个土灶,修个房子啦等,谁请随到,从不计较工钱。乡邻们都非常喜欢他,夸他是条汉子,从此人们就送他个绰号——张老汉。

张老汉家原有五口人,三个儿子,那还是他大约30岁左右,妻子患有心脏病,无钱治疗,撇下三个幼子,撒手人间了。那时候最小的“三子”才几个月。他一个大男人家,又当爹又当妈,硬是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拼命地苦干,拉扯三个孩子。可在那你走我走,工分七八九,你来我也来,干活带打牌。队长喊一阵子,社员在田埂等一阵子,出工不出力。人哄地,地哄人,庄稼长得没草深,劳力价值角把几分大集体,大割资本主义的你年代里,他空有一身本领,也是老水牛掉到砖井里有力无处使。他家里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三个孩子常年赤着脚。父子四人顶着一床破棉被,二间又低又矮的茅屋,四只豁了口的破碗放在一口不大的泥灶上。

有年冬天,他的最小的儿子“三子”破的露肉的小棉袄,顶不住寒风,冻得的直打哆嗦,脚冻的裂了口子,流出血来,痛的哇哇叫。张老汉是个硬性子的人,在人面前从不服软。这次他确动了情,他把小家伙紧紧地搂在怀里,抚摸着孩子的头,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他喃喃地说“乖乖”别哭了,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本事让你受罪了,可怜的孩子啊,你娘死的早爸不会做针线活,今晚我给你拧双“毛窝子”(一种用稻草编制的鞋,旧时代穷人们只能用这种鞋穿在脚上防寒过冬)穿上就暖和了。此刻,他多么想给孩子们买双鞋呀,可他实在没有这个能力……

嘟!嘟!小轿车的喇叭声,把我从往事中拽了回来。我寻声望去,车门一开,跳下了一位帅哥,后面还跟着一位穿高跟皮鞋的美女。那帅哥向众人打过招呼后,快步走到我们跟前,握住我的双手,亲切的喊道“李叔!多年不见,我可想死你了!”我惊愕了,眼前这位年轻人到底是谁?我一时想不起来。

帅哥不等我发话,便自我介绍说“李叔:你不认识我了,我叫“三子”,高中快毕业那年,你还托人送我一套高考复习资料呢!并写信鼓励我努力学习,为家乡父老争光,那套资料可中用了,我也没幸负你老人家的希望,当年就被安徽工业大学录取了。接着他指了指身边的那位美女向我介绍道:”这是我爱人,苏州市人,大学同学,今日老父亲乔迁我们向公司请了假,回来和乡邻们聚聚,没想到能见到李叔,真是太好了!边说边把我让进屋里。客厅里坐满了人,大家嗑着瓜籽,品着香茗,唠叨着家常事。

近中午了,初春的阳光沐浴着大地,厨房里不时地散发出葱蒜着料的香味。我起身要走,小三子忙上前扳过我的双肩,将我按在沙发上,热情地说“李叔!多年不见我正好乘此机会敬李叔一杯,叙叙旧呢?”看来今天张老汉搬家的喜酒我是吃定了。

不一会儿,三张大圆桌上,摆满了大盘小蝶,宾客各就各位,尽情地喝着美酒,吃着佳肴。几盅酒一下肚,话就多了起来了。

张老汉可活跃了,作为喜东家的他端着酒杯,这桌到那桌,不时地向亲友们敬酒。轮到向我敬酒时,他涨红了脸,伸出母指向我道:如今党的富民政策我老张举双手赞成,前天镇政府干部到俺村宣讲十九大精神,农村承包责任制,再延续三十年不变,鼓励俺们放手干这下我可吞了一颗定心丸,不必担心我的水产养殖场了。他呷了一口酒继续说:不满老弟说呀,今年我羊圈里百十只土山羊,到了年关,少说也赚他个七八万。我那承包田改造的水产养殖场,即可养鱼虾,又可种水稻,鱼粮双丰收,一年下来十多万;我那炕房里的小鸡小鸭正在破壳,不久就可上市了,赚他个两三万没问题。说句大实话,当今我们农民年收入,不比你们公职人员差,生活条件也不比城市差,我所愁的是人手不够,正准备招工呢!

说着说着,随着哞!哞的叫声,几个小水牛犊子欢蹦乱跳的闯进宽阔的大院里。顿时把大家斗乐了,大家放下酒杯大笑起来。这欢乐的笑声冲出屋外,跳出院落,伴随着春风扩散的很远很远。 (李连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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