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的深圳宝安国际机场有些冷清,黄涌的妻子已在此等候多时。她即将见到分别520个日夜的丈夫,紧张和期盼让她不安地来回踱步。
8月3日,是这个援疆大英雄归来的日子。我们如期见到了他,不知是长途飞行的劳累还是生活的劳苦,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几天前,他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动态:在喀什的时间余额不足,感谢我的生命里有你们。
从不适到不舍:孩子们是他永远的牵挂,2016年12月,深圳市卫计委部署了新一轮援疆任务,龙华区人民医院新生儿科医生黄涌医生主动请缨,参加深圳市第九批医疗援疆团队来到喀什,挂职喀什地区妇幼保健院新生儿科主任。
2017年2月的新疆漫天飞雪,北风卷地白草折,空气极其干燥,这让第一次来新疆的黄涌非常不适应。“这边水质很硬,刷牙的时候牙杯里的水沉淀一会儿就会出现2厘米厚的水垢,喝起来有一股金属味。”用水成了摆在他面前的第一道难关。地震已是家常便饭,“刚来没几天就遇到了5.8级地震,整个房子都在摇晃,吓得我赶紧抱头蹲在墙角。现在已经习惯了,遇到地震很淡定。”
克服生活上的不适后,还有工作上的难关等着他。在这家新生儿科成立不到半年的医院,由于缺少设备、药品和人员,许多治疗无法开展。黄涌来这里之后,奔走呼吁,为该科引进了第一台呼吸机,为喀什地区推广呼吸机治疗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争取到10万元资金援助,并在“娘家”龙华区人民医院的大力支持下,为喀什地区妇幼保健院捐赠了价值15万元的新生儿监护仪等亟需医疗设备。“黄涌医生每次从县里会诊回来,口袋都是空的,全部给贫困户了,还要一再交待小孩的父母多给孩子买点营养品。我们有时候劝他,这么多贫困户你救不完的,他会说:‘我看到的就尽量帮助他们吧’。”黄涌在喀什的同事说道。
入疆短短一年半时间,他先后捐款800元给严重贫血儿输血、捐赠2600元的早产儿奶粉、捐款1250元给科室改善饮用水、募集价值20多万元的腹泻宝宝专用奶粉分发给喀什地区十二个县的患儿、捐赠数床新生儿专用小棉被、购买30余件急需医疗耗材、在朋友圈募集9000余元救助早产儿,向龙飞基金申请的救助金更是不可胜数。
是英雄亦是凡人:最对不起的是家里的妻儿,援疆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个家庭的事。黄涌的妻子也是一名医生,当得知丈夫要去援疆时,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的她强忍着不舍说:“去吧,那里的人比我更需要你。”妻子临产时,黄涌才匆忙从喀什赶回深圳。10小时后,小女儿便出生了。还没来得及好好照顾妻儿,他又踏上了返疆的路程。这一年半的时间里,黄涌仅回去过三次。
说起妻子,黄涌眼里再一次浸满泪水,满是心疼:“有几次两个孩子半夜发高烧近40度,妻子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第二天还要上班,我在这边只能干着急,她太辛苦了。”
说起孩子,黄涌满是自豪。黄涌的大儿子4岁了,虽然还不怎么识字,但每当报纸电视上有黄涌的报道,妈妈都会让儿子看,告诉他这是爸爸。去年儿子曾去新疆看过一次爸爸,在送儿子返程的大巴上,儿子突然对他说:“爸爸,你真是我的好榜样!”他惊讶于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同时欣慰于孩子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孤身在外的黄涌时常会觉得孤单,和妻儿视频是他最喜欢的娱乐方式。但由于喀什与深圳有两个半小时的时差,往往他忙到深夜下班时妻儿已睡着。他不忍心叫醒他们,于是每次只能牺牲晚饭时间赶紧看上孩子一眼,“看到孩子睡得香甜,一天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
要“授鱼”更要“授渔”:把精湛技术永远留在喀什,黄涌虽然返回深圳了,却将精湛的技术和设备永远留在了这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
黄涌到来后为科室申请到了第一台呼吸机,并进行了专业指导及培训,当地4名维族女医生已对呼吸机从恐惧到熟练掌握使用方法。引进呼吸机的三个月内,救活了十几条小生命。随后,他还在当地推广了无创呼吸机、有创呼吸机、血气分析、新生儿静脉营养、液体疗法、西地那非治疗PPHN、PS治疗RDS等实用型8项新技术。
为提高当地医疗水平,黄涌通过县地区讲课、会诊、网络咨询等方式,普及最新的新生儿救治知识和方法,推动喀什地、县、乡三级医疗机构新生儿救治水平快速提升。
黄涌只是众多援疆医生中普通的一名,但对于他来说这段经历却是永世难忘的,“一次援疆路,一世援疆情”,黄涌用这样一句话概括自己的援疆行。 黄涌医生(左二)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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