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综合
□ 本报记者 卢岳
“薅羊毛”，从最初个人想要赚取平台补贴或奖励耍的“小聪明”，到如今成长为庞大而严密的地下产业链，其发展速度超过人们的想象——专业化、组织化、地域化的运作模式，高科技手段、明确分工、产销一体……其背后更隐藏着惊人收益。
你防我攻 战争愈演愈烈
烧钱大战、疯狂补贴、高额满减、大额红包……无论是繁荣的网约车市场，还是业绩飘红的电商平台，基于互联网背景下的特色营销和推广模式呈现出优惠力度越来越大的趋势，这让消费者在享受“渔翁之利”同时，也为商家快速有效地获取着更多流量，可谓双赢。但记者注意到，巨大的补贴强度也让一群庞大的“假羊毛党”队伍逐渐浮出水面，他们不再是找寻优惠券的普通消费者，也不是寻觅打折的网络小贩，而是利用大量真实用户身份信息进行注册、使用刷单软件进行“套利”的职业人士。
互联网分析师王辉坦言，如今的“羊毛党”主要分布在互联网金融、网约车、电商等行业，“其实一开始很多平台对'羊毛党'存在需求，因为可以提高平台流量。但随着这类群体的'薅羊毛'行为越来越严重，导致平台受损同时，更让消费者的合法福利被不断挤压，所以现在几乎所有平台都开始采取坚决态度遏制羊毛党。”
据了解，共享单车ofo首先对“非法羊毛党”拿起法律武器。去年4月，上海市公安局以红包软件套利平台奖励50万的违法行为抓获29名嫌疑人。在该案件中，利用红包漏洞套取奖励、恶意刷单的行为被定义为“盗刷”，成为国内法律打击“恶意刷单”的起点。而2017年底，针对互联网金融市场存在的恶性“薅羊毛”问题，北京市互联网金融行业协会发布《关于坚决打击“羊毛党”模式的通知》，其中明确指出，有组织的“羊毛党”模式的投资收益主张不受法律保护。随后，拥有大量使用群体的支付宝也通过蚂蚁金服开放平台发布了一则公告，“恶意羊毛党”行为严重侵害合法用户权益，支付宝将对涉及账号采取不限于停止活动参与资格、取消所有奖励的处罚，其更将承担由此引发的所有法律责任。就在不久前，“如此生活”平台负责人张峰针对恶意刷单公开表示，平台将对异常订单账户暂时冻结后进行逐一排查、通过电话回访，数据调取，核实收发货等方式进行筛查，涉嫌违规交易，必要时将依法处理。除此之外，多家银行也在5月联合调整积分兑换，以期从“羊毛党”手中为消费者夺回积分兑换等福利。
电商面临考验
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曹磊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明确指出，这场愈演愈烈的“羊毛攻防战”似乎仅仅是平台、商家和羊毛党之间的“战争”，但事实上“薅羊毛”行为却对消费者权益造成侵害。
行业观察人士表示，商家和职业人士的“恶意刷单”让消费者权益受损，更让消费体验大打折扣，“原本平台给消费者神券、红包，平台真实用户抢不到，却多数都被‘羊毛党’刷走，消费者难以获取福利。另一方面，为了遏制这种‘恶意刷单’，一般电商会采取‘反欺诈’，比如对异常账户进行冻结、暂时不发货，难免会误伤正常用户，为消费者带来本不必要的麻烦和延误；有时因大量恶意刷单导致的订单超出预算，电商平台多会采取“砍单”、召回商品等进行应对和补救，同样会不可避免伤害正常消费者用户，让购物体验变差。“这些都是当前电商行业需要面临的重大考验，毕竟消费者权益的保护和体验是决定如今电商发展的最主要核心。”
监控手段或将更有效
据《2017年金融反欺诈行业报告》数据显示，中国互联网欺诈风险在全球排名前三，导致的损失已达GDP的0.63%——高达4687.2亿元。“如今演变成规模性、团体性的羊毛党的恶行刷单行为不仅扰乱电商行业的正常交易秩序，更损害了消费者的知情权，”北京志霖律师事务所赵占领律师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从法律角度讲，非法利用个人信息、虚假交易“套利”等行为已经构成了不正当竞争、非法使用个人信息等违法行为，若获利达到一定数额更涉嫌诈骗。
据了解，目前针对“羊毛党”的监控手段也在根据市场不断升级，其技术主要通过检测验证技术和优化活动，识别和拦截异常订单。电商业资深人士张雪莲表示，如今组织化的“恶意羊毛党”实际上在冒充“消费者”身份，以非正当手段享受消费者的福利，因此本身这种交易并不真实。同时她也坦言，未来在打击恶意刷单、维护消费权益的道路上任重道远。张雪莲称：“在上亿用户和百万商户中，完全精准识别出非法操作并进行相应处理并非易事。尽管技术手段已经上升到人工智能阶段，但是打击恶意羊毛党依旧是行业难题，未来随着技术革新、企业间合作联防等工作展开，遏制效果将更加精准迅速，消费者权益也能得到更大的保护。”
卢岳 摄
（消费日报 www.xfrb.com.cn）